“谢谢。”
“对不起……”
高景菲接过一个物业小伙送来的伞, 道了声谢。
由蕴看捡起地上的外套送回他手里, 道了声歉。
问心有愧才会说对不起，对高飞扬他当然问心有愧。
高飞扬拎着打湿的衣服, 望着远走的背影，打了个寒颤。就这么放手吗？
“小叔。”高景菲踮起脚把伞撑到他头顶，“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和你一样……”想了一会儿她才找到个合适的词, “刚硬。”
再讲道理的人也避免不了以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, 何况她小叔对由蕴从来不讲道理。
“是吗……”高飞扬接过伞为她撑起，“我对他……我离开他，才是对的？”
目光平视处是他哽动的喉头, 高景菲低下头去, “大爷爷和我爸他们看来是对的, 但是对不对，不是你们说了算吗？”她想他是伤到了, 否则她的小叔怎会要别人为他作此保证。
高飞扬搂住侄女的肩膀, 扬起一抹浅笑，“对。”
◎
由蕴把水调到最热, 站在淋浴下冲了很久，皮肤烫得通红他才惊醒过来。踩着地板湿漉漉地走回卧室, 发现房间里所能看见的浴巾毛巾全拿去了一期。翻找了一阵，在衣柜最里面翻出了张旧毛巾，胡乱擦干后又遇到了问题, 所有的睡衣也全拿过去了。
没有睡衣穿索性就跳上床裹进了被子。冷, 快到清明了, 冷清的房间，潮润的被窝，还是觉得和冬季一样阴冷。很久没一个人睡过，原来就是会这么冷。
我以后都要忍受着这种冷吗？由蕴裹紧脑袋，光是想到这种‘冷’内心就是强烈的抗拒。我不想，我不要，我回不去了……
扔在被子上的电话响了几次，才被伸出来的手摸进去。
“妈妈出事了！出事了！”高恋由嚎哭的声音把电话差点震飞出来。
由蕴赶紧坐起来，“怎么了？你被人欺负了？！你先别哭啊！”
“你快开门，门外出事了，出事了，要死人了啊——！”
“你回来了？！到底出什么事了？！”听他凄厉的哭声，由蕴脑中立刻浮现出他在门外被砍得血淋淋的模样，跳下床几步冲出了卧室。
“妈妈快点啊！要死人了，要死人了！哇啊啊啊——！”
到了客厅才注意到自己片布没有，可是电话里的哭嚎催得他不行，管不了那么多，抓过一张沙发巾裹住了就扑过去把门拉开，“高恋由！唔——！”
当头压下来的重物绝对不是炼油小朋友，大力的撞击让由蕴眼泪鼻水全出来了，等他们一起倒进了门内，他才把人看清楚，“高飞扬！你喝了多少！”
炼油小朋友给他爸出的主意，喝醉了才能耍酒疯。
浓重的酒味熏得由蕴脑门也麻痹了，这哪里是喝酒，这是从酒缸里捞出来的吧！
宾果，猜中了。小高总非常清楚自己的斤两，真醉了什么也干不了。他只不过在这件淋湿的外套上倒了一瓶……
“是茅台？！”由蕴凑在他衣服上使劲儿闻了闻，当即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，“那瓶86年的茅台你拿出来喝了？！”
小高总为老婆收藏了一瓶三十年的茅台，和由蕴出生的年份是一样的，他一直舍不得喝，没想到被这根本不懂品酒的人给糟蹋了！
高飞扬被他拍得眼冒星星，心里气得呀。看看这手劲儿，几个小时前还和他说‘累了’，现在为了一瓶酒就一点不累了！
“由由，由由，别离开我……”眼下不是和一瓶酒吃醋的时候，小高总继续他的任务。什么任务，废话，耍酒疯啊！
“你先别按着我，你先让开啊！痛啊！”由蕴被他撞在鞋柜上，背后贴着柜台棱边，被他这么死按着，刀割一样痛。
痛？他还什么都没做就痛了？高飞扬忽然一个激灵，这滑滑溜溜的，这最美妙的感觉是？！放开手，退后一步，这一看差一点要喷出来了。
嗷！上帝！你下午对我的惩罚，就是为了晚上的奖赏吧！
“你，你……”由蕴看着掉落在地的东西，左边脸抽了右边脸抽，这表情也不知是哭得笑了，还是笑得哭了，“你别激动，别激动，别——嗯——！”
进门就中了头奖，高飞扬不激动行吗。立马把人搂住来一个‘探戈仰’，弯腰低头，龙卷风就在由蕴口中肆虐起来。
嘴里只有非常淡的酒味，由蕴马上发觉自己着了道，他根本没喝醉！
“嗯！高……嗯！飞……嗯！”一次次从他口中挣脱出来，又一次次被他含回去，就在由蕴抓住他头发准备拽开他时，门铃声响了。“谁？嗯！”
高飞扬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，趁着由蕴应门时，他把人转过身去，亲吻着他的耳朵。
“不好意思打扰了，我是你楼上的邻居。你可能也知道我是跳踢踏舞的，我明天有比赛，我想今晚再练习半个小时，只是半个小时，能不能请你忍一忍……”
猫眼外面，一身舞蹈装的女孩窘迫地望着门，平时她已经吵着楼下了，是人家好脾气没找她麻烦，现在还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。
而猫眼里看着她的人，处境比她更窘更迫！忍受着身后咬耳朵的人，由蕴不知该怎么回答女孩，你叫我忍，可我现在忍不了啊！我不想也跳踢踏舞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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