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女孩的恳求，他无法拒绝，“好……啊！”
隔着厚厚的防盗门，女孩也听见里面的叫声，赶紧问，“帅哥，你没事吧？”
“没，没事。我……”处在噩梦中的由蕴脑子完全糊了，张口就说，“有颗钉子扎了我……嗯！”
“什么扎了？”女孩听见他没事，不再逗留，道谢后欢欢喜喜地走了，“忘了说，我们有三个人练习……”
高飞扬转过他的头，脸刷了层黑漆，“钉子？”
由蕴指尖抠着门板，求饶似的说，“我说错了，不是钉子……”呜，他倒希望是颗钉子。
“听，大河之舞。”高飞扬笑得像只黄鼠狼，“我们也来跳一支？”
由蕴倒抽了两口气，“你出去……我不跳啊！”他就知道！
音乐声从敞开的窗户飘了进来，由蕴好想骂人，就你是音乐家！还有，这个女孩的手脚也太快了吧，这就开始了！跳舞就跳舞，我没同意你放音乐。他讨厌音乐啊！还这么大声！
由蕴拼命想逃，可也只是从棕色的门上逃到了雪白的墙上。双手贴在墙面上，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传来的震动。
大河之舞，以规模宏大、气势磅礴著称，是一场力感、动感、质感与美感兼具的歌舞盛宴。美感由蕴倒是没感受到，他这样子有个屁的美感！可是这力感、这动感，甚至是质感，他都在持续地、切肤地体会着。
“跳得不错，对吧？”高飞扬低头亲着他紧抓的手指。
由蕴根本回不了话，侧耳贴着墙壁，泪水和汗水一起沾在了上面。起先只听到一个人在独舞，在严整的韵律下，趾尖与脚跟踢踢踏踏地冲击着头顶的地板。同样是严丝合缝的快速节奏，不仅冲击地面还冲击着他的心脏。渐渐地，他的脚趾也跟着翘了起来。
独舞过后，是三个人的合舞。猛烈的撞击随着她们的舞步，由蕴只觉得天花板、地板、墙壁，还有他自己，整个空间无一处不在剧烈的地震中。
指甲已在墙上挖出了几个凹痕，可她们还不停下来，他还不停下来。说好了只是半个小时，你们都是骗子啊！
继紫色激情之后，大河之舞成为由蕴最讨厌的音乐。
音乐家小高总舔了舔嘴唇，回味着，的确是一场盛宴。
◎
高飞扬让他靠在肩上站好，打开花洒为他冲洗着头发。
“我刚才洗过了……”就这姿势由蕴也快要睡过去了，因为太累了。
“由由，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。”高飞扬拨开他垂下的额发，将两片唇贴在了光洁的额上。
那时候，高飞扬在郭永杉那儿的冷血还没暖起来，也可能是那场雨浇凉他的心，他才对由蕴说出那些冷硬丧气的话，他没有一刻想过对由蕴放手。
由蕴搂住他的脖子，垫起脚与他平视，“高飞扬，你认为我可以吗，可以陪你走下去。”
高飞扬不停地点着头，“除了你，没有谁可以。”
垫得太累，腰太酸，由蕴又靠在了他肩上，“嗯，我再试试。”
高飞扬轻抚着他的发，“好，你试，试多少次都可以。你要累了就歇一歇，只是歇好了还是要陪我走下去。”
应该感动的，可由蕴有的却是丧气，“你每次都像哄儿子一样。”
“有吗？”高飞扬可不记得他有这么哄过高恋由。要是对待老婆真能像对儿子一样就好了，上去就直接揍，多干脆。
由蕴咬着他的肩膀闷声说，“有，我明明比你大。”
“哦？”高飞扬往他一贴，“哪里？”
由蕴气得，能不能别每次说到这件事的时候就使用凶器！
◎
又到了每月一次的探亲假，高恋由冲出校门，看到他妈就欢天喜地奔过来，“德叔叔好，妈妈好！”
由蕴一把捂住他的嘴，紧张地看着周围，这孩子吃错什么药了，嘴巴抹了蜜吗？
“我爸呢？”没看到爸爸，高恋由惊慌地问，“你们不会又闹起来了吧？”
由蕴翻了个白眼，“你就不能想点我们好？他还在忙，让去公司接他。”
上了车，炼油小朋友羞涩的盯着他妈，“这是我第一个生日，有礼物吗？”
“没有。你的生日，我怎么不知道？”由蕴故意逗他。
“肯定有，一定有，快拿出来给我看看！”高恋由扑到他妈身上一阵挠痒。
“臭小子，哈哈……好啦好啦，给你。”由蕴转身从后面拎出了一个黑色的包。
高恋由尖叫，“我的妈！电脑，我有自己的电脑了！妈妈我好爱你！”
“先说好，要是老师不准在学校使用，被没收了是你的事，三年内不可能再有了。”由蕴真羡慕现在的孩子，他们那时候到大学才有台组装的台式机，可现在小小年纪就给买‘笔记本’。
“我知道我知道！”
“恋由同学，我们打个商量。”由蕴亲热地把儿子搂住，“以后能不能叫我爸爸？”
“不行！”高恋由赶紧把电脑丢出去，别想这点小玩意儿就收买他，“小朋友的爸爸只能有一个，我要是有两个，那我妈不是水性/杨花？”同时有爸爸和妈妈，一个家庭才完整嘛。
“你都十四岁了还小朋友！”由蕴拧起他的耳朵暴吼，“你说谁水性杨花！”
高恋由逃到一边笑得打滚，你看他自己都认了，“你还是好好当我妈吧！”
“怎么养了你这个小白眼狼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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