豆浆油条，放我桌上。
人渣，早点不说！这就挡开电梯门奔向街对面的店。
“高总，在吗？”
办公室门开着，里面却不见有人。由蕴赶紧进去把早餐放在办公桌上，正要转身离开时被桌上的那张毛笔字给吸引了。果然是王羲之转世，钢笔字已经够天怒人怨了，毛笔字更加……
由蕴把脖子转了个圈去看那两行倒着的字，不自觉地念出了声，“‘凯’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……”
文盲，是‘皑’如山上雪，白雪皑皑的皑。
这人闲得真有诗情画意，由蕴刚撇着嘴，抬起头来揪撞见了一个人影，“高总！你，你在啊……”
高飞扬从里面的洗手间走出来，二话不说就走到跟前，没给对方吓傻的时间就把鼻子凑到他脸前吸了吸，接着手一指，“出去，离我远点。”
烟瘾上去就下不来的人，今早醒来就来了根起床烟。
由蕴愣愣地走出去，连骂人也懒得了。不让抽，他偏偏就要。嘴巴长在我身上，烟老子买得起，你他妈管得着？
等人走了，高飞扬盯着刚写好的这首白头吟，目光落在‘愿得一人心，白首不相离’这句时，拿起毛笔唰唰两下给涂黑了。烟鬼，看我怎么收拾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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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去以后由蕴直奔走廊尽头的吸烟室，刚把烟拿出来就被一声大喊吓掉了打火机。
“抓住了，五百元！”
“啊？”由蕴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小伙。
见把对方唬傻了，林叶大笑起来，“我开玩笑的啦，由副你别担心，我不会为了五百块去举报的啦。”
“举报？”由蕴还是不明白。
“你不知道？”林叶把吸烟室的门合上后说，“昨天唐总请假，你也没参加季度会，难怪你们部门不知道。从今天起，以后的一个月，公司都禁烟了的啦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由蕴看着这个房间，“不是专门设了吸烟室？”
同样是个烟民的林叶也是一脸愁苦，“下面那个新能源公西听说取得了什么专利，反正是研发有突破性进展啦。小高总昨天在会上发话了，说是为了配合接下来的媒体宣传，这一个月公西要打造无烟环保办公室，也就是要一个噱头的嘛。不仅吸烟室取缔，你来的时候没看连电梯里也贴了禁烟标识，还发了正式文件，规定上班时间不准抽烟，也不准出办公楼大门去偷偷抽，要做到形式上、实质上全面禁烟。”
由蕴举着手里的烟，吞了下口水说，“大家真的……这么听话？”
林叶更是苦不堪言，“谁敢不听啊。行政部安排了巡查队不间断巡视，不论是谁，举报一个奖励五百元。最狠的是被抓住的人，一次扣光当月绩效分！”
“这也是小高总下的命令？”这种丧尽天良的手段，由蕴想除了小高总没有谁能干出来。
“那可不，小高总说这五百块由他自讨腰包，有多少人抓多少，有多少次奖多少，没有上限。”
由蕴把烟捏成了渣子，我看他是没有下限！
林叶暗自笑得肠子打绞。小高总下令在公司禁烟是真的，但出了大门谁管你啊，也只有对由副你是特、别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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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还能怎么想，人家小高总说了是为了庆祝新专利的成功，他难道会自作多情地以为小高总这条圣旨是专门针对他。既然不是，那么要做一条漏网之鱼也很容易。
“由总，要出外勤？但我们没在网上平台看到你的外勤申请单。”
当由蕴悄悄摸下楼正要走出大厦时，门口的保安这样对他说。
“我出外勤还得有申请单？”好在由蕴记起来自己是个官。既然是个官按公司规定就是不定时坐班制，意思就是上班时间允许开溜。
那人笑呵呵地说，“高总说你还在试用期，是要有申请单。”
好，此条路不通，爷爷再走另一条。
“由总，要开车上哪儿啊？外勤申请单批了吗？”
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刚出电梯门口，那戴着巡查袖章的人就迎了上来。
人渣，我看你有天罗地网！
好，十五楼到十七楼是博恒的地盘，其他楼层不是了吧，他走楼梯去个角落不可能也会被抓包吧。
“由总，你这是……要抽烟？”
然而事实就是有天罗地网。
由蕴举着烟看着那笑眯眯的保安，心想就算是这栋大厦是博恒自己的产业，物业是博恒在经营，但这不离谱吗？一天之内，好像所有物业的人都认识他，他走到哪儿都有叫他由总的人。除非，那个人渣在派人监、视、他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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抽烟的人都知道，不惦记时忙着事情就忘了。可一旦惦记上硬是憋着不让抽，那就和毒瘾犯了没多大区别。
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天，由蕴真是被憋慌了，管他什么绩效，也顾不得什么道德，悄悄躲在卫生间蹲着过完瘾把烟头往下水道一冲，就算被闻到味道打死不承认，又能拿他怎、么、样！
没想到躲在卫生间里偷偷抽了几次烟瘾愈发变本加厉，就和偷人的刺激感一个样。同样没想到，和他一样偷的还有别人，而且还是小高总身边的莲英大总管。
“嘘，我不会去举报的啦。”林叶给由副递出烟的同时也发出了求助，“借个火啦，我的刚才被人一吓掉马桶了。”
找到战友的由蕴激动地把打火机摸出来，正要给对方点火，手却被推了回来，“由副你先你先啦。”
由蕴赶紧把烟叼上，啪一声过后，传来地狱大门打开的声音。
“告诉胡晶晶，他这个月绩效扣光。”
由蕴转过身盯着这笼罩下来的巨大黑影，手里依然燃着的火恨不得把这个人焚了。他就知道不能回来，一回来不仅要应付这个磨人精，钱包还要受到巨大的伤害！
“你们这是钓鱼执法，没有王法，我要举报……”
高飞扬下巴一抬，“向谁举报？”朕就是王法。
扣光绩效这就算了？不，小高总永远不会让抗旨的人好过。
随后，林叶把一叠设备资料放在了老板桌上，“这套系统要五十多万，但是效果好，尤其是水量很大。”
高飞扬仔细翻看后掏出卡来，“买，安。”
于是，最先进、最敏感的烟雾报警喷水系统就这么安在了男洗手间，趁着周末假日，悄悄的。
周末后的第一天，星期一，一声警报过后，高飞扬走到了洗手间门口，温柔地把毛巾盖在他头上，“还抽吗？”
由蕴盯着头发丝滴下的一溜水线，再看着手里半截泡烂的烟头，差点哭出来，“不了……”不就抽个烟，要不要这么大的血本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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