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,牢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。
尽管这里已经打扫过,可对于有洁癖的宇文辙来说,还是难以忍受,不过他只是蹙了蹙眉,便在她身侧坐了下来。
伸手,小心翼翼地将她伸手的衣裳脱下,她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鞭痕,触目惊心。
宇文辙的手掌紧紧握起,眉心紧蹙,心里的怒火越燃越旺,眼里闪过嗜血的冲动。
他下意识地咬紧牙关,指甲嵌入掌心的疼痛提醒着他的理智,方才平静下来。
他站起来,用热水打湿纱布,小心翼翼地替她清洗伤口。
“疼……”
疼痛让她又浓又密的睫毛轻轻颤动,她细细碎碎地呓语。
“你也知道疼吗?”
宇文辙对着空气冷笑,知道疼就该好好爱惜自己……
傻瓜!
把自己搞成这样,你是打算让谁心疼吗?
没有人回答他,空气静悄悄的,带着让他不舒服的气味,宇文辙叹了一口气,清洗了纱布,继续给她处理伤口。
他的动作非常轻柔,非常小心,好似生怕弄疼她一般。
清洗完毕之后,他小心翼翼地给她盖上被子,然后起身走出去。
“暮雨,去珠玉坊买几套干净的衣裳过来,记得要最好的料子,不能伤到她。”
隐藏在暗处的暮雨嘴角微微抽搐,主子,您又不是不知道珠玉坊的衣服多贵,还要最好的料子……
王妃现在是在坐牢呀,穿这么好干嘛!人家出嫁都穿不起呢!
慕雨知道王妃身上有伤,主子是怕衣服碰到她身上的伤口,她会不舒服,可是就算如此,也没必要去珠玉坊买啊!
一样的料子,珠玉坊的价格跟外面的价格起码差一百倍以上……
看来她家主子是打算把以前做铁公鸡省下来的钱一口气花光!
慕雨忍不住偷笑。
“让薛进画一刻钟之内赶过来。”宇文辙又道。
不是吧?
一刻钟?!
从寒月楼到这里都不只一刻钟,可怜的薛神医……
果然当大夫是一件苦差事,慕雨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去学医。
薛进画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寒月楼吃午饭。
好久没下馆子了,他打算好好撮一顿犒劳自己,特地下血本点了一桌美食……红烧鹅掌、野鸡崽子汤、笼蒸河蟹……
都是寒月楼的招牌菜,光闻着香味就要流口水。
可是,他才拿起筷子,还没来得及尝一口,就听说宇文辙让他一刻钟内赶到天牢。
鉴于宇文辙现在是他最大的债主,他当然不敢怠慢半分,连忙对小二说。
“打包,我晚点过来拿!”
说完便急匆匆地走了,熟不知他前脚刚走,常江后脚就到了,
常江左右两手各抱着一个美人,见到桌上的美食,不禁笑容满面。
“打什么包呀!凉了就不好吃了……”
他冲着小二摇摇手,很自然地带着美人坐下来一起吃。
“阿嚏……”
原本正在赶路的薛进画打了个喷嚏,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,总觉得自己今天好像要散财了一般。
天牢
宇文辙坐在周璇床沿上,静静地凝视着周璇毫无血色的小脸。
她的呼吸很乱,似乎很睡得很不安稳,不知道是因为疼痛,还是因为做了什么不好的梦,她漂亮的柳叶眉紧紧拧着。
宇文辙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,轻轻地摩挲着她紧紧蹙着的眉心,动作轻柔无比。
按了好一会儿,她拧着的眉总算松开了,呼吸也终于稳了下来。
宇文辙却没有收回手,他手指小心翼翼地划过她漂亮的脸蛋。
这几****瘦了好多,原本丰润的鹅蛋脸都要变成瓜子脸了。
这个傻瓜,她明明那么聪明,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呢!
他凝视着她,突然心底流过一种莫名的情愫,忍不住低头,轻轻地吻上她闭着的双眸。
“哇……哇……小辙辙,你太过分了吧!居然趁着小璇璇昏迷吃她豆腐!”
“小辙辙,莫非你十万火急地赶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如何吃小璇璇的豆腐?”
薛进画无视某人冰若寒霜的眼神,不客气地咧着嘴大笑。
宇文辙顿了一下,白皙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疑似红晕的东西。
薛进画眼睛瞪得更大了!
咦……小辙辙也会脸红吗?
宇文辙还是宇文辙,他很快便恢复了自然,冷着脸,淡淡地说:
“过来给她诊治。”
“哦。”
薛进画心情好,随便宇文辙怎么奴役都不在意。
他觉得这一趟来的实在是太值了!
这戏,够精彩!
薛进画笑眯眯地迈进牢房,看得出来牢房显然是刚刚收拾过的,不过以他对宇文辙的了解,这家伙的洁癖不是一般的严重……
如果是以前,打死他都不会相信宇文辙会来这种地方的,不过现在,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到周璇身上,笑得意味深长……
小璇璇真是魅力无限啊!
大抵是薛进画看向周璇的目光太过热烈了,宇文辙黛眉一皱,脸便沉了下来,冷冷道:
“滚出去。”
“啊?”
薛进画很无辜,不是让他看病吗?
不让他进去怎么看啊?
“悬丝诊脉。”宇文辙冷飕飕地看了薛进画一眼。
薛进画只觉得脖子一凉,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好友……占有欲要不要这么强啊!
“小辙辙,你又不是不知道所谓悬丝诊脉都是骗人的把戏!”
薛进画无语地耸了耸肩,人体脉象不宜把握,就算近距离把脉都不一定能万无一失,别说悬丝诊脉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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