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氏皱眉道：“到底怎了？”
老太爷脸色不善，看着一屋子人也不多说，只道：“三丫头昨晚旧疾犯了，一时没救过来。立即准备准备，给越王侧妃…服丧。”
满厅之人全部沉默，愕然的相互看着。
王氏先道：“昨儿才办的喜事，今日便是丧事，哼，这可真是……昨儿薇丫头出门子时，怎就不叫大夫好好给她瞧瞧！”
二老爷脸色惨白，林氏直接抽了过去，——她都已晕了一回了。
老太爷怒道：“这会子还说这作甚！没听清我的话！”
王氏心里头冷笑一声，她对这个孙女本也没甚感情，如今也不见伤心，只作势摁了摁眼角，说：“都莫坐着了，快快操持去吧。老二媳妇这般伤心定是不成事的，老大家的，你来吧。”
邓环娘道：“可是四郎……”
“可是甚？”王氏一指地上还跪着的郑泽瑞和邓素素，“这会子还有心敬茶！去换衣裳，三朝回门也再说罢！”
郑泽瑞皱了皱眉，说：“回门不耽误。”
王氏哼了一声，正要发作，邓素素却扯了扯郑泽瑞的袖子，柔声道：“事急从权，四郎，听祖母的罢。”说着拉着郑泽瑞给王氏磕了个头，“祖母，我们回去收拾，孙媳初为人妇，有许多不懂的，祖母多训导便是。”
王氏没发作出来，便磨着牙冷笑了一声。
老太爷点点头：“你这孩子懂事，今日丧事一发，燕珺公府定也知晓，等过了头七，再让你父亲和你母亲与你们一并上门。”
——这也是极大的礼数了，邓素素忙道：“多谢祖父。”
老太爷点点头，起身道：“各去忙吧。”又一指明玥：“七丫头随我来。”
明玥跟着老太爷到了外书房，府中也开始撤下红绸换上白绫，老太爷一进房便开门见山道：“你方才在越王府对你三姐瞧得仔细，瞧出甚么了？”
明玥僵了僵，静声道：“孙女甚么也没瞧出来。”老太爷一双眼刀子似的刮着她，过了一会儿叹道：“七丫头，你该知此事事关郑家声誉，你也是郑家所出。”
明玥默了片刻，心中越发沁了寒凉，老太爷不是一无所知……她道：“孙女自然明白，三姐……是旧疾复发而逝。”
——无论哪一边，都容不下郑明薇真正的死因。
“只是孙女有一句话想问祖父”，明玥直视着老太爷，说：“即便三姐是被越王府的人所害……祖父是否也不打算与越王翻脸？”
——她突然觉得，郑明薇心里是恨郑家的，若不是顾及林氏，兴许……
老太爷眼中精芒一闪，拍桌道：“混账！”
门外裴云铮不放心跟来，沉声应了一句：“祖父。”
老太爷瞥一眼，没有叫进，门外依然道：“祖父。”
老太爷抚额跌坐在椅上，挥手道：“去罢。”
明玥福了个身，木然地退了出去。
她一走，老太爷忍了片刻，呕出一口血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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