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的本我此在,便是和世间一切的共同存在,而这共在,正是令我看不清全知现在的迷雾障碍……”
他的神识虚影在识海中起身,抬头随意挑中一丝细线,轻轻抚过。
“那……何谓吉呢?”
魏敏娘正巧笑嫣然,轻笑着问道,定定望着自己的那双美目,带着些许考较,些许情意,些许胆怯,些许期盼。
“今日之吉,你算到了吗?”魏敏娘话音未落,罗衫已解……
“哎!”
齐休叹口气,望向那条细线往前路铺展,直至尽头。
“敏娘,即使我求问到大道至高,都不会忘记你的。”
他郁郁寡欢地松手,又挑中另外一丝。
“哈哈哈!左近不少筑基修士受过我王家恩惠,如今正合他们回报之时!”
却是当年被自己辣手诛杀的王清,当时王家的兵站坊未破,他坐主位,还在得意洋洋地吹嘘,朗声笑得倒真的颇有几分一方之主的豪爽气度。
齐休又换。
“老祖,请茶……”
才几岁大的秦钟琳正端着茶具,小心翼翼地迈步进门……
‘呼呼……’
画面一转,破旧的密宗建筑内,大通铺上的初始九人全都累得沾上枕头就睡,发出均匀的鼾声,古吉睡着了仍不老实,不停翻来覆去,又一脚蹬开了被子。
“敬老祖。”
然后却是秦继和赵氏夫妻俩,俩人婚礼自己赌气未去,后来他们趁门中典礼来补行大礼,当时还极年轻英俊的秦继和热辣外向的赵氏确实是一对璧人,双双恭谨地在自己跟前跪下,齐声叩拜。身上的红衣喜服,映得他俩人若桃花。
“老头子,你说说,这账我该怎么平!嗯!?”
南宫嫣然正抖着手里的账本,怼送到自己鼻尖前面,言辞泼辣无比。
“嫣然。”刚离开不久的秦长风在后坐着警告妻子:“不可无礼。”
“哼!”南宫嫣然回头翻丈夫一个白眼,然后将账本往桌上一掷,“这家我当不了了!”
自定下传位顾叹,到得这楚云峰中以来,齐休便时常复品这业火心炎带来的一幕幕往事回忆,“我对你不算好,嫣然,可惜不能当面说声抱歉……”
他知道,实际上自己从来都是个情感极为丰沛的人,只是随着修为和心性日增,而越来越善于克制隐藏,不对外表现出来罢了。
“怎么了?”
楚无影纳闷地看过来,“我话不多,但我又不傻。”
“哎!”
齐休摇摇头,终于挥手将业火心炎收拢回六面骨朵,“也许这就是我挑中全知现在大道的缘故罢,我不会忘记每一个人,每一件事,我统统都不会忘,也不想忘!长风,无影,敏娘……我的大道,绝不该是忘了你们!”
他闭上眼睛,一滴泪水滑落脸庞。
南方,楚无影又在一棵巨树阴影中藏身,目送小黑飞走远去,化作天边的一个小点。
“我是这里最聪明的,这没错吧?”
小黑飞啊飞,直到一处所在停落枝头,前方一只鳄鱼灵兽,正现出巨大的真身本相,用粗壮的尾巴当支点,和两条腿组了个稳定的三角凳子,神气活现地大声发话:“大王既然命我管你们,你们就要听我的!”
做女童稚声的它伸出前爪,一根指头上匝着根银白色的狮鬃,化神威压从那淡淡散布开来,围着鳄鱼黑压压填满了整个山谷的各类飞禽走兽全都安静下来,趴伏在地表示服从。
“嗯。”
鳄鱼满意极了,“你们等下各回各家,都要严防死守,不让一只蛮牛进来我们的地盘,人类更不行,看见就咬死,打不过的就招呼我们来帮手……老鬣狗呢?老鬣狗怎么没来?摩云鬣!”
她又扭头四下找摩云鬣,没找见,有些不爽地磨了会儿牙,“每次都不来,看不起我……老熊呢?老熊来了吗?”
看样子是也没来,“哼!”她感应了下,连同阶元婴兽类只来了俩,心中暗暗记下此仇,“蛛老弟,你听明白了吗?”
一只墨绿色的元婴狼蜘正用蛛丝吊在半空,闻言疑惑地眨了眨眼睛,表示听不懂。
“哼!没见过世面!人言都听不懂的本地笨蛋!”
鳄鱼骂了它一句,又问四仰八叉趴在地上的一只斑斓元婴巨虎,“虎哥你呢?”
“呼呼……”
这巨虎早睡着了,正惬意地打着呼,鳄鱼问它,呼声反而更响。
“哼!”
感应到某些灵智较高的金丹灵兽传来类似窃笑的情绪波动,鳄鱼感觉丢了面子,“每次都这样……”她被气坏了,不耐烦地一挥手,“一群蠢物,散了散了!”
这句话众兽竟都能听懂,顿时应声四散,蜘蛛‘嗖’地一声沿着蛛丝不见踪影,巨虎也起身一步纵越便打头跑路,山谷中卷起漫天烟尘,鸟兽奔逐之声如雷鸣般渐行渐远。
“哼!”
剩下独自一光杆的鳄鱼越想越委屈,泪水开始在眼眶中打转,不过她很快感应到一只小黑鸟竟反其道而行之,笔直朝自己飞来。
“小小鸟儿……”
她赶紧吸吸鼻子把泪珠憋了回去,转身四足并用也朝安身的老巢爬去,并不想搭理一只金丹级别的小角色。
小黑哪追得上,只得在后面努力吭哧吭哧地飞。
幸好此谷离鳄鱼老巢不远,她占据了一处拥有四阶灵脉的广大沼泽,唯一不好的是灵脉在沼泽底部,不过这对一只元婴鳄鱼灵兽来说只是小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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