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
关跃伸手去捡的同时言萧也发现了, 她的手快一步,握着那东西从包里拽出来。
是一块暗蓝发灰的方砖,几寸见方,五六厘米的厚度, 正面有描绘的人物画像。
画像灰白笔触,磨损严重,也许是在尘沙里埋了很久的缘故,颜料早就没了。作画的笔锋飘逸流畅, 以她的经验,一眼就看出和敦煌莫高窟里的作画风格很神似,辨识度极高。
“不会那么巧吧?”言萧扭头看关跃。
关跃也看着她,两个人想到了一起。
临走时候遇到的那个考古队, 他们丢了一块画像砖, 来自西域, 好巧不巧,现在就看到一块。
言萧把画像砖塞在关跃手里, 又去翻宋方的包, 里面很空, 除了这块砖就是一张拓印了这砖的纸膜。
关跃看了两眼说:“看起来是要做复制品。”
“做鉴定的改做贼了,还要造假, 我真是小看他了。”言萧拿着手机低头拨号:“挺好,我干脆送他上全国新闻得了。”
手指刚还没拨下去, 关跃抓住了她的手腕:“别报警。”
言萧抬头:“为什么?”
关跃脸上很严肃, 先看了看宋方, 目光又转到她脸上:“别把事情闹太大了。”
“那又怎么样,他自己敢这么干,我还不能曝光他?”
“差不多就行了,扯上警察很麻烦。”关跃边说边捡起那只包,把画像砖塞回去,拉着她就走:“赶回去把东西还给考古队,我们就得立刻回队里,没多少时间耗。”
言萧被他一路拉到摩托车那儿,手机还捏在手里,她觉得这事还是该报警。
关跃把包缠在车把手上,转头看到,不由分说就夺了她的手机,往她口袋里一塞,两手顺势伸到她腋下一提,直接抱起她往摩托车上一坐,一手按住她肩,另一手把她的一条腿掀过去。
言萧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骑坐的姿势了。
他腿一跨,在前面坐稳,脚下用力踩下去。
猛然的前冲让言萧不得不抓紧他的腰,她抓得用力,有点生气,恨不得掐上一把:“怎么着关领队,你这是把我当小孩子呢?”
关跃说:“他们就要过来了,你坐稳。”
言萧往大路方向看,远远看到了两个人在往这儿跑,才明白是怎么回事。
“他们来了我就不能报警了?”她心想就跟他说话的这会儿功夫都能报完了。
“不能,这事儿你得听我的安排。”
关跃加大油门,飞驰出去,顷刻远离了现场。
※
摩托车这一路开得非常快,一路颠簸,那辆面包车没能追过来。
关跃刻意避开了之前那条路,抄了一条近道上了公路,没多久就减慢了速度,一个急刹停住。
路边停着两辆小型中巴,一群人正坐在那里吃东西喝水。
后面言萧松开了他的腰,慢条斯理下去:“真巧,看来是不用赶回镇上去了。”
听起来一句挺平常的话,其实口气并不好,她还因为先前被强行带走的事有点不高兴。
关跃下了车,把那只包拿在手里,看她一眼,就当没听出来。
人群里坐着之前跟他们说过话的那个姑娘,早上通知她文物丢了的那个男青年也在,这样的人数,很显然就是那只考古队。
摩托车的声音大,人群也早注意到他们了,看到他们两个下了车,一前一后过来,姑娘一下站了起来:“哎,你们这是从哪儿来的啊?”
她脸冲着言萧,眼睛看着关跃。
言萧没回答。
关跃开门见山:“你们带队的教授在不在,我能不能见一下?”
“你要见华教授?”姑娘转头找了找:“在那儿,你等着,我帮你去叫。”说着蹭蹭跑向后面那辆车。
很快她口中的华教授就过来了,是个头发半白的老人,穿着齐整的中山装,衬得腰板直,看起来精神矍铄,走路时脚步很快。
“谁要见我?”
姑娘指指关跃和言萧:“他们,昨晚跟我们住同屋的舍友。”
“哦,”华教授看过来:“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?”
关跃说:“早上听说你们队里丢了东西,能不能问一下那东西具体什么模样?”
华教授一下皱了眉:“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
关跃举了一下手里的包:“我们碰巧看到个差不多的,不确定是不是你们队里丢的。”
华教授一听这话就不遮掩了:“是一块画像砖,边长十四厘米的正方形砖,蓝色泛灰,上面画的是一人一马,初步推测画的是出使西域的张骞。”
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。
“那应该就是。”关跃说完,转头看言萧。
言萧瞄他:“看我干什么?”
关跃:“你说呢?”
这是他的判断,但到底是不是,还是得请教她这位专业人士。
除了她,队里还有谁对文物更专业?
言萧不咸不淡地回应:“嗯,没错,就是这块。”
关跃转头把包递给华教授。
华教授几乎是夺了过去,拉开一看,差点老泪纵横:“还好还好,我真担心就这么在我手里丢了,那我可就是罪人了。”
姑娘安慰他:“不会的教授,这不是回来了吗?”
队里其他人都跑过来围观,前一刻还因为丢了文物气氛凝重,这会儿一下就活络起来了。
华教授看关跃:“这东西怎么在你们手上啊?”
关跃没详说:“偶然碰到个人,在他身上发现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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